摘要:那年小弟带着王丽回家的时候,我爹眼睛都直了。小弟当时在建筑工地打工,没啥钱,王丽倒是长得挺标致,细皮嫩肉的,一看就不是干体力活的人。
那年小弟带着王丽回家的时候,我爹眼睛都直了。小弟当时在建筑工地打工,没啥钱,王丽倒是长得挺标致,细皮嫩肉的,一看就不是干体力活的人。
“小伙子有福气啊!”爹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,一边抽着烟,一边直乐。
我爹这人就这样,嘴上吝啬,说不出好听的,但那天他让我妈去杀了一只老母鸡,连平时舍不得吃的花生油都拿了出来。
大伯坐在角落,一言不发地喝着茶,眯着眼睛打量王丽。我们家兄弟三个,就大伯有出息,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,日子过得还算滋润。他这人闷,有心事从来不说,但对家里人一直挺上心的。
王丽住了两天就走了,说城里还有工作。我爹念叨了好几天,说这姑娘是不是嫌咱家条件差。我妈在一旁洗菜,头也不抬:“人家姑娘有工作,哪像你整天就知道在村里溜达。”
爹不吱声了,悻悻地出门去下棋。
没过多久,小弟打电话回来,说王丽怀孕了,想结婚。这下可把我爹高兴坏了,连夜骑着三轮车去隔壁村买了两条烟,说是要给村里人散。我在一旁看着他忙前忙后,心里挺不是滋味。我结婚那会儿,他可没这么上心过。
“老二家的孩子都上初中了,这小儿子可算有着落了!”爹坐在门槛上,摸着胡子自言自语。
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。王丽和小弟认识才三个月,这怀孕也太快了些。我把想法和我媳妇徐芳说了,她摇摇头:“你别瞎想,万一人家是真心实意呢?”
那天大伯突然来了,手上拎着个信封,找小弟单独谈。两人在后院说了好半天,我远远看到大伯拍拍小弟的肩膀,小弟弯着腰一个劲点头。
晚上吃饭,大伯难得开口:“小弟媳妇那边有什么要求没?彩礼准备多少?”
爹愣了一下,小弟低着头不说话。
“她家要十万。”最后是小弟说的。
“十万?”爹的筷子掉在了地上,“她家是干啥的,要这么多钱?”
小弟支支吾吾地解释,说王丽家境还行,在城里有套小房子,父母对她挺好的,这是行情价。
“行情价你个头!”爹一拍桌子,“当年你大哥结婚才花了三万,你二哥更少,才两万!现在都通货膨胀了,花五万我都嫌多!”
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。大伯咳嗽一声:“我这边有五万,先给小弟垫上。”
爹的眼神在大伯和小弟之间来回转,最后一摆手:“随你们便!”
小弟结婚那天,王丽来的亲戚不多,倒是穿了套挺贵的婚纱。她挺着个小肚子,看不太明显,但走路姿势有点怪。我爹全程笑呵呵的,喝得醉醺醺的,一个劲地和村里人说:“我终于抱孙子了!”
婚礼后第二天,王丽和小弟就回城里了,说是要收拾新房子。我爹送他们到村口,回来后坐在院子里半天没说话。
“你说她会不会看不上咱们家?”我妈坐在旁边织毛衣,轻声问。
“看不上拉倒!”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,但眼神有点发虚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王丽肚子越来越大,但就是不回村里。小弟说她害喜严重,不能坐长途车。我爹虽然嘴上不说,但每次接小弟电话都会问:“你媳妇好点没?要不要紧?”
那是八月的一个下午,闷热得连风都不带一丝凉意。我爹躺在门前的凉椅上,眼睛半闭着,看着蚂蚁在地上爬来爬去。大伯骑着电动车来了,衣服都被汗湿透了。
“出事了。”大伯气喘吁吁地说。
原来,大伯去城里送货,路过小弟租的房子,想着顺便看看。敲了半天门没人应,正准备走,邻居阿姨出来了,说小两口吵架了,王丽好像回娘家了。
“吵架?为啥吵架?”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。
大伯摇摇头:“不清楚,我给小弟打电话也不接。”
那天晚上,小弟回来了,一个人。他的眼圈红红的,衣服皱巴巴的,像是很久没换过。爹见他这样,也不好多问,只是默默地给他盛了碗面条。
“王丽说她想回娘家待产。”小弟低着头,声音闷闷的。
“她娘家在哪?”爹问。
“杭州。”
“这么远?”爹放下筷子,“你怎么不拦着点?”
小弟不说话了,只是不停地抹眼泪。
当晚,我听到小弟和爹在屋里争吵。爹的声音很大: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用?媳妇肚子这么大了,你让她一个人回娘家?万一路上有个闪失怎么办?”
“她自己要走的!”小弟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她说不习惯这里,想回杭州。”
“那你就让她走?”爹气得直拍大腿,“你没想过孩子姓什么吗?”
我在门外听着,心里直打鼓。果然有问题,这王丽从一开始就不安分。
第二天早上,我起来的时候,院子里已经吵成一团。爹站在院子中央,手里拿着一张纸,脸色铁青。小弟跪在地上,不停地磕头。大伯站在一旁,脸色也不好看。
“她不是回娘家,她是要跟你离婚!”爹把那张纸扔在地上,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我凑过去看了一眼,协议上说,王丽因与小弟性格不合,要求离婚,孩子归她抚养,要求小弟一次性支付抚养费十万元。
“这不是明摆着要钱吗?”爹气得直哆嗦,“当初彩礼给了十万,现在又要十万抚养费,这不是讹人吗?”
小弟跪在地上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大伯叹了口气:“我早就看出来了,这姑娘不像好人。”
爹一把抓住小弟的领子:“你老实交代,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?”
院子里一下子寂静了。我看到小弟的脸色变得惨白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“是…是我的…”小弟结结巴巴地说。
“放屁!”爹一巴掌扇了过去,“如果是你的,她为什么急着要离婚?为什么不让孩子姓咱们家的姓?”
小弟被打得踉跄了一下,跪在地上不敢抬头。
大伯拉住爹:“别打了,问清楚再说。”
在我们几个人的轮番逼问下,小弟终于说出了实情。原来王丽在城里上班的时候就怀孕了,孩子是她前男友的。那男的不愿意负责,王丽一气之下在酒吧认识了小弟,没几天就和他说自己怀孕了。小弟当时就懵了,但王丽又哭又闹,说如果小弟不要她,她就去死。小弟心软,就答应了。
“你这个糊涂虫!”爹气得直发抖,“人家明摆着是找接盘侠,你还真上套了!”
小弟跪在地上直掉眼泪:“我…我也不知道怎么办…”
爹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,抄起扫把就要打人,被大伯拦住了。
“现在打也没用了,”大伯冷静地说,“先把这事处理好,别让人家占了便宜去。”
当天下午,大伯带着小弟去了趟城里,找了个律师咨询。晚上回来,大伯拍拍爹的肩膀:“放心,有我在,不会吃亏的。”
第二天一早,大伯就带着小弟和律师直奔杭州。他们在王丽住的小区门口等了一整天,终于等到她出门买东西。
“她肚子都快生了,走路还一摇一摆的。”小弟后来跟我说,“看到我们,她脸都白了。”
大伯二话不说,先拍了照片,然后把律师带的文件给她看。文件上说,如果她坚持要离婚,可以,但孩子必须做亲子鉴定,如果不是小弟的,彩礼必须全部返还,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。
王丽当场就哭了,但那种哭法,一看就是装的。她一会儿说肚子疼,一会儿说要报警,最后看我们不吃这套,才软了下来。
“她承认了,”小弟苦笑着说,“孩子确实不是我的,她想离婚,但不愿意退彩礼。”
大伯早有准备,当场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,上面明确写着彩礼退还的条款。王丽不肯签,大伯二话不说,拨通了110,说有人诈骗。
最后,王丽妥协了,签了字,退了八万彩礼。还有两万,她说已经花在生活费上了。大伯也不跟她计较,拿到钱和协议就走人。
回到家,爹的气消了一半,但看到小弟的眼神仍然冷冰冰的。
“以后你就在家种地吧,别出去瞎混了!”爹把八万块放进抽屉,上了锁,“这钱我先替你保管着,省得你又被人骗了。”
小弟低着头不说话,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。小弟在家闷头干活,很少说话,整个人消瘦了一圈。爹也冷着脸,饭桌上基本不跟小弟说话。只有大伯偶尔来看看,带点城里的零食,和小弟聊聊天。
三个月后,村里来了个陌生人,是个女人,穿着朴素,肚子已经平了。我一眼就认出来了,是王丽,但比以前憔悴了很多。
她来找小弟,小弟正在后院劈柴,一抬头看到她,手中的斧头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你…你怎么来了?”小弟结结巴巴地问。
爹听到动静出来了,看到王丽,脸色一下子变了:“你还有脸来?”
王丽低着头,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,递给小弟:“这是剩下的两万,我…我来还给你们。”
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。我们都愣住了,谁也没想到她会把钱还回来。
“不必了,”爹冷笑一声,“你跟我们家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王丽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我知道我错了,我…我就是来还钱,不求别的。”
小弟接过信封,默默地递给爹。爹没接,转身进了屋。
“孩子生了吗?”小弟轻声问。
王丽点点头:“生了,是个男孩,很健康。”
“他爸爸来接你了吗?”
王丽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:“他…他不要我们了。他说已经结婚了,不能认这个孩子。”
小弟的脸色变了变,但没说话。
王丽擦了擦眼泪:“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,我知道我做错了事。我只是…只是想把钱还给你们,让自己心里好受点。”
说完,她转身就要走。小弟突然喊住她:“等等,你现在住哪?”
“我在县城一家服装厂打工,”王丽停下脚步,但没回头,“厂里有宿舍,孩子白天送托儿所。”
小弟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点点头: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王丽走后,小弟把信封放在桌上,爹看都不看一眼。晚上吃饭的时候,气氛更加尴尬了。
“爸,”小弟放下碗,鼓起勇气开口,“我想出去打工。”
爹头也不抬:“去哪打工?”
“县城。”
“和那个女人一个地方?”爹冷笑一声,“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?”
小弟脸红了:“不是,我就是想出去走走。”
爹不说话了,放下碗筷回屋去了。小弟看着爹的背影,眼神复杂。
第二天一早,小弟收拾了行李,悄悄地走了。我送他到村口,看着他背着包走在乡间小路上,背影有些单薄。
“你真要去县城?”我问。
“嗯,”小弟点点头,“我在建筑工地认识几个朋友,他们介绍我去做保安。”
我叹了口气:“你别再和那女人纠缠了,她骗了你一次,还会骗第二次。”
小弟苦笑一下:“我知道的,哥。我只是想换个环境,不想总被人提起这事。”
我拍拍他的肩膀,看着他渐行渐远。
小弟走后,爹的脾气更加暴躁了。每天下地回来就对着我妈发火,说家里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。晚上的时候,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,一根接一根,烟头扔了一地。
“你去看看小弟吧,”我妈偷偷对我说,“我怕他在外面又被人骗了。”
于是在小弟走后的第二个星期天,我骑着摩托车去了县城。小弟住在工地旁的一间小平房里,和几个工友合租。屋子虽小,但收拾得挺干净。
“我在这挺好的,”小弟给我倒了杯茶,“工资虽然不高,但能养活自己。”
我打量着他的房间,没看到王丽的照片或者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,心里稍稍放心了些。
“你…最近有见到她吗?”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小弟摇摇头:“没有,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家厂。”
我们聊了会儿家常,临走时,我塞给他一千块钱,说是妈让我带给他的。小弟推辞了几次,最后还是收下了。
“哥,你回去告诉爸,我会好好的,不会再给家里添麻烦了。”小弟送我到门口,眼神有些黯淡。
回家后,我把小弟的情况告诉了爹和妈。爹哼了一声,没说话,但我看得出来,他心里松了口气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小弟每个月都会寄一部分钱回家,信封里还会附上一张字条,问候爹妈的身体。爹虽然嘴上不说,但每次收到钱,都会把字条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。
转眼到了年底,小弟打电话回来,说过年会回家。这下可把我妈高兴坏了,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年货。爹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,让我去镇上买了条鱼,说是过年要吃红烧鱼。
小弟回来那天,我们都很高兴,只是他比走的时候又瘦了一些,脸色也不太好。爹看他瘦了,难得地叨叨了几句,说年轻人要注意身体。我妈更是手忙脚乱地张罗着饭菜,生怕他饿着。
饭桌上,气氛比以前缓和了不少。小弟说工作还行,厂里的人都挺好的。爹问他有没有存钱,他说存了一些,打算以后开个小店。
“开什么店?”爹问。
“服装店吧,”小弟说,“我在那边认识几个服装厂的朋友,可以拿到便宜货。”
爹点点头,没再多问。
初二那天,村里走亲戚,爹早早地就出门了。中午的时候,邮递员来送了封挂号信,是寄给小弟的。
“谁寄的?”我妈在厨房里喊了一声。
小弟拆开信封,脸色一下子变了:“是…是王丽。”
我赶紧凑过去看,信里只有简短的几行字:
“小张,对不起,我不该骗你。我得了重病,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了。我把孩子送给了我姐姐,她会照顾好他的。那两万块钱是我最后的积蓄,希望你能原谅我。王丽。”
信封里还附了一张医院的诊断书,上面写着”肝癌晚期”几个大字。
我和小弟都愣住了,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“她…她真的病得这么严重吗?”小弟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我拿过诊断书仔细看了看,皱起眉头:“这看起来像是真的。”
小弟坐在椅子上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。我妈从厨房出来,看到这场景,赶紧问怎么了。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,我妈叹了口气:“这孩子也够可怜的。”
小弟突然站起来:“我得去看看她。”
“你疯了吗?”我一把拉住他,“爸知道了会发火的!”
“可她病得这么重…”小弟的眼里闪着泪光。
我妈看了看我们,犹豫了一下:“你们先别告诉你爸。小弟,你想去就去吧,人都到这份上了,咱也别记恨了。”
小弟点点头,转身就往外走。我赶紧追上去: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我们骑着摩托车直奔县医院。前台护士一开始不肯透露王丽的病房,后来看我们急得满头大汗,才告诉我们她在肿瘤科。
肿瘤科的病房里,王丽躺在床上,脸色蜡黄,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。看到我们进来,她的眼睛亮了一下,随即又暗淡下去。
“你们…你们怎么来了?”她的声音很微弱。
小弟走到床前,看着她憔悴的样子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你…你怎么病得这么重?”
王丽苦笑一下:“可能是报应吧。”
我站在一旁,看着这一幕,心里五味杂陈。这个曾经骗了我弟弟的女人,现在躺在病床上,生命垂危,我该恨她还是该同情她?
“医生怎么说?”小弟问。
“不乐观,”王丽轻声说,“最多再撑三个月。”
小弟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: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?”
王丽摇摇头:“没有了,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。孩子交给我姐姐,她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“孩子…还好吗?”小弟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了出来。
王丽的眼睛亮了一下:“很好,很健康,刚满四个月。”
小弟点点头,没再说话。
我们在医院待了一下午,直到护士过来赶人,说探视时间到了。临走时,小弟留下了一些钱,王丽一开始不肯要,最后在我们的坚持下,还是收下了。
回家的路上,小弟一直沉默不语。到了家门口,他突然说:“哥,我想照顾她最后一段时间。”
我愣住了:“你疯了吗?爸要是知道了,肯定会发火的!”
“我知道,”小弟苦笑一下,“但我觉得,如果我不这么做,会后悔一辈子。”
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。我叹了口气:“你先别急,我们先想个办法,看怎么和爸说。”
那天晚上,我和小弟商量了半天,决定先瞒着爹,说小弟厂里有急事,需要提前回去。爹虽然有些不高兴,但也没多问。
小弟走后,我一直替他担心。过了几天,我找了个借口,说要去县城采购年货,骑着摩托车去了医院。
病房里,小弟正坐在王丽床边,给她削苹果。王丽的气色比前几天好了一点,但还是很虚弱。看到我进来,小弟有些惊讶:“哥,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看看你们,”我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,“家里一切都好,你别担心。”
小弟点点头,继续削苹果。我看到他的手法很熟练,想必这些天一直在照顾王丽。
“谢谢你来看我,”王丽对我说,声音虽然微弱,但眼神很真诚,“对不起,我之前骗了你们家。”
我摆摆手:“过去的事就过去吧。”
我在医院待了一会儿,看到小弟照顾王丽很细心,帮她擦脸、喂药、整理床铺,一切都做得很妥帖。临走时,我悄悄把小弟拉到走廊上。
“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我问。
小弟点点头:“她没有别人了,只有我。”
我叹了口气:“那你小心点,别让爸知道。”
年后,我找了个借口,说小弟在厂里加班,暂时回不来了。爹虽然有些怀疑,但也没多问。我每隔几天就会去医院看看他们,带些水果和日用品。
王丽的病情时好时坏,有时候能坐起来吃点东西,有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小弟一直守在她身边,日夜不离。
有一天,我去医院的时候,看到王丽坐在床上,小弟正在给她梳头发。王丽的头发已经掉了大半,但小弟的动作很轻柔,生怕弄疼她。
“你们…看起来像对老夫妻。”我半开玩笑地说。
小弟脸红了一下,王丽却笑了:“我哪有那个福气。”
就在这时,门突然被推开了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——是我爹!
我们三个都惊呆了,谁也没想到爹会突然出现。爹站在门口,脸色阴沉,目光在小弟和王丽之间来回扫视。
“爸…你怎么来了?”小弟结结巴巴地问。
“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对劲!”爹冷笑一声,“村里人都说看到你在医院进进出出,我还不信。现在亲眼看到了!”
王丽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不敢看爹。小弟站起来,挡在王丽前面:“爸,您别生气,我可以解释…”
“解释什么?”爹打断他的话,“她骗了你,骗了我们全家,你还在这照顾她?你是不是脑子坏了?”
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,只有王丽轻微的啜泣声。
“张伯伯,对不起…”王丽轻声说。
爹转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复杂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问:“孩子呢?”
“在我姐姐家。”王丽擦了擦眼泪。
爹点点头,没再说话,转身就要走。小弟赶紧追上去:“爸,您别走,我有话要跟您说。”
爹在走廊上停下了脚步,但没回头。
“爸,我知道您生气,但王丽真的病得很重,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了。”小弟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她没有别人了,只有我能照顾她。我不求您原谅她,但请您理解我。”
来源:自在溪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