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要说1950年那一场人类与天地较量的故事,还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提起。毕竟,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“出征”,更像一场跟命运的较量。当时,一支136人的小分队,七个民族的儿女,骑着满风沙的马,一头扎进新疆的和田,他们面前,一望无际的荒原和雪山,没有任何把握自己还能不能
要说1950年那一场人类与天地较量的故事,还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提起。毕竟,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“出征”,更像一场跟命运的较量。当时,一支136人的小分队,七个民族的儿女,骑着满风沙的马,一头扎进新疆的和田,他们面前,一望无际的荒原和雪山,没有任何把握自己还能不能再走出来。有人后来回忆,那一刻离家时的心情,像在赌命。
你说人图什么?其实很多战士,那年头还不满二十岁呢。有的汉子走的时候,兜里只塞了一个小干粮袋,背着个棉被,就算武装到牙齿了。向导推了推他那顶羊皮帽子,说一声“路不好走”,可谁知道西藏阿里那地方,远比“路不好走”可怕千百倍?真到了那里,才知道什么叫连个影子都找不见的孤寂,什么叫风雪无常,命悬一线。他们也曾困惑于自己的脚步为何要落在蒙古包、荒漠和冰川之间。
新中国刚刚立起来那阵子,全国各地都是一团乱麻。西南还在鏖战、福建还在攻城拔寨。可唯独西藏,一直像那家里老绕不过的心结,谁都明白帝国主义盯着呢。这块高原,随时可能掉进“别人”的手里。有人说,天堑难越,可民族的心气儿逼着人得过去。其实,早在西北大军收复迪化(乌鲁木齐)时,中央就有人盯着解放西藏这口气。“新疆之后,步子还得往西迈。”这是坐在北平的老大们给新疆八一首长下的最后命令。
不过,组织部队说简单其实最难。不是你随拖拉机上山那么容易。成百上千号人调配,伙食马料、冬装药品,哪一项都得才能上马上走。而且这里面还藏着门道——谁能吃这个苦,谁能扛得住高地区的“鬼天气”,谁又顶得住山里那种连喘口气都费劲的窒息?选兵的标准苛刻得很,新疆军区有个王副司令,那年淡定的脸皮都皱成大饼。最后决定的还是那一句:“宁缺毋滥,人不够行,心得齐。”
当时外面传得神乎其神,说进藏比当年红军过雪山草地还吓人。可谁身临其境谁知道。其实和田过去是有几条路的,可惜都叫风雪蚕食殆尽,有的只剩残痕;本地老人指着北隅的乱石沟说:“几年前还有马帮路,后来山体塌了,再没活物走过了。”于是,这支先遣队,挑选的没一个怕死的,连年纪最轻的小伙也得会骑马、识指南针。装备呢?部队能凑的全给凑了,实在没凑齐,连老军区机关的头头都把自家皮大衣扒了下去,送给弟兄们防寒。药品就更别提了,谁家囤着四瓶青霉素?还是首长咬着牙从北京托人带回来的,能不用就不用,如临生命线。
说到那些前路的苦头,那可不是写在信纸上的“艰难”两个字能糊弄过去的。你看,刚进高原,连里的牲口就开始掉队。比起后来的路难、事难,头一遭的“缺氧”才让人尝到天险的滋味。老石班长后来讲:“那天晚上大伙儿全趴下了,喘不过气,马也踩不动,队伍一下拉开几百米长。”有的马驮不住了,居然给灌麻子皮和辣椒面,为的是让它“上头”后强撑一阵。外人听了发怵,可那年头没人管得了这些,命要紧。
最惨的,还得数那连绵数天的风雪。有人拦着帐篷绳等一觉醒来,毛毡帐篷被刀风撕成碎片。副连长总习惯喊一嗓子:“都撑住啊,风过就好!”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,再大的风能吹垮营帐,但吹不塌那点血气方刚。牲口冻死累死是常事,那一箱子盐巴、火种落了崖,伙夫撸着黑手想哭又不敢哭。有的地方,前脚才踩过,转头就是裸露的冰河,孤零零的白骨都能冻成石头。
要说挫折,最离谱的是失明。有一年风雪腾得太急,白天太阳照得人眼睛发酸,晚上大伙都视物模糊。副班长胆大,把锅底刮的黑灰往脸上一抹,据说就能缓解些。可后来队里有藏族战士,干脆把马尾毛扎到额头下方,活脱脱“高原护目镜”。结果呢?硬撑住了几个兄弟,极个别人还是全盲到第二天。可这事儿也怪有意思,本地老向导见了哈哈笑,说小时候走雪线就是靠这种方法。
伤痛没少过,危险从头到尾。最可怕的一遭,还不是缺氧和雪盲,而是翻过著名的纳木错冰岭。那地方已经海拔六千多米,又窄又滑,边上全是冰裂缝。深夜翻山,大伙儿只能靠彼此的咳嗽声辨方向。有兄弟执意要护最后的牲口,结果一脚踏空,掉下去连句遗言都没留给家里。有人在当地捡起一撮马毛,埋在大雪下,说是给勇士留个念想。
再往后,到了藏北草地。人饿瘦了,嘴唇全裂开。供给跟不上,分了小半块烤馕啃完还要互相让一口。炊事员特意在石窝子熬点肉汤,半碗半碗传着喝,有人喝着直想家。“都说革命是大路,可这路上其实全是坑。”有人冷不丁就冒出这句话。可是没人喊后悔,都是一句话:到了西藏,才算踏实。
其实最让人上头的,也许不是环境,而是人心。高原的孤独感,有时比风雪还冷。有几个兄弟,连着好几夜都梦见家乡的炊烟和小河,醒来却得抬腿继续前行。看见藏民的羊群在风雪中走动,有人自言自语:“咱能不能像这羊一样,最终落地生根?”那种苦里求安慰的心思,明天也还得攒着走。
到藏北的时候,已经是快马都低头、人都瘦成皮包骨的样子了。可没多少人掉队——除了那些牺牲的兄弟。有人给先遣连统计过:一共有九个人没能看到阿里的太阳,他们的名字后来被刻在了墓碑上,没有隆重追思,却谁都记得。最可惜的,是那位快板打得最好、每回给大家鼓劲的卫生员,据说最后还是连长和马夫一起把他生生从山上驮下来的。那一刻,谁也没有哭,只悄悄把队歌哼了一遍。
48天,翻过多少山、丢了多少牲口、丢了多少粮和人,好像也没人刻意去算过。直到年底,先遣连在两水泉附近扎下了第一根营柱,大伙席地而坐,有人掏出干粮掰给大家,谁都没说累。有人后来讲,这走的是哪里来的路?其实是靠着一股子“认死理”,一双双破鞋踩出来的。
但说到底,那个困与难,才刚刚开始。驻扎阿里不过是抢了个前站,后面还有大半个西藏虎视眈眈。边地苦寒,后勤不便,天气说翻脸就翻脸。有人说,还能撑到什么时候?可是谁没想过要把最艰难的路给后来的弟兄们踩出来?就像那个打快板的战士,谁知道那一锤一唱,敲下了多少决心。
有些事情你说清也没啥意思——毕竟时代推着人往前跑。倒是后来我见过有群老兵回来过,说起那年翻高原,有的还会抽着旱烟,抬头看看天,说一句:“跟雪山拼命,咱认了。”反而让人心里酸酸的。西藏的路,还远着呢。可每一次踏破风雪的背影,也许都在告诉后来人,问题不是路有多难,而是人得敢迈出哪一步。
来源:渝鲜生大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