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双相缠上,四次休学后,我在养老院找到了生活的答案

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-09-11 13:55 1

摘要:四年前,我还是重点高中里成绩拔尖的学生,却被双相情感障碍缠上,在“复学-崩溃-休学”的循环里反复挣扎。如今,我不再执着于“必须回到校园”的执念,而是在陪老人晒太阳、听故事的日子里,找到了属于自己的“慢节奏人生”。

本篇作者 | 舟舟

本篇编辑 | 猫须

插图来源 | Lee Kyutae

“第四次从学校搬东西回家时,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。”

22岁的我坐在养老院的紫藤花架下,手里剥着给张奶奶准备的橘子,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紧绷。

四年前,我还是重点高中里成绩拔尖的学生,却被双相情感障碍缠上,在“复学-崩溃-休学”的循环里反复挣扎。如今,我不再执着于“必须回到校园”的执念,而是在陪老人晒太阳、听故事的日子里,找到了属于自己的“慢节奏人生”。

考进重点班那天,我以为人生只会向上走


我第一次意识到情绪“不对劲”,是在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。

在此之前,我的人生轨迹像条笔直的上升线——从重点初中保送进重点高中,分班考试冲进实验班,成绩单上的排名从未跌出过前5。妈妈总说:“舟舟再努努力,就能稳上985。”我也默认了这个目标,每天凌晨5点起床背单词,深夜12点还在刷数学题,连吃饭时都在听英语听力。

变化是从莫名的烦躁开始的。我会盯着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发呆半小时,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洞;以前最喜欢的物理竞赛,突然觉得“毫无意义”,把奖杯塞进柜子最底层。有天晚上,我坐在书桌前,看着堆积如山的试卷,突然控制不住地哭起来,不是因为难,是觉得“心里像堵了块石头,喘不过气”。

妈妈以为我是压力大,炖了鸡汤端进房间:“忍过这一年就好了,等上了大学就轻松了。”我没说话,我想解释“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”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我怕妈妈觉得自己“矫情”,更怕打破“好孩子”的形象。

真正的爆发发生在高三第一次月考。考前一周,我突然陷入严重的失眠,整夜盯着天花板,白天上课昏昏沉沉,连老师讲的考点都记不住。考试时,我看着试卷上的文字像在跳格子,大脑一片空白,最后在考场上哭了出来。成绩出来,我从班级第3跌到第38名。

那天晚上,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第一次出现了“不想活了”的念头。妈妈撞开门时,我正拿着美工刀对着手腕,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:“我好像病了,我学不进去了。”

医院的诊断书像一道惊雷——双相情感障碍,伴有严重的焦虑症状。医生建议暂时休学调整,妈妈拿着诊断书,手都在抖:“是不是误诊了?我们舟舟一直很乖,怎么会得这种病?”

第一次休学,我以为只是“暂停一下”。我在家按时吃药,看着同学们在朋友圈晒模考成绩、百日誓师的照片,心里又急又慌。

三个月后,我觉得“状态好了”,执意回到学校,却发现自己再也跟不上节奏——躁狂期时,我会凌晨三点爬起来刷题,觉得“自己能考清华”;抑郁期时,趴在桌上一整天不动,连饭都不想吃。勉强撑到高考,我只考了专科线,看着昔日好友的录取通知书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又一次提出了休学。

四次复学:在“必须正常”的执念里摔得头破血流


接下来的三年,我陷入了“复学-崩溃-休学”的恶性循环,前后四次走进校园,又四次狼狈地离开。

第二次复学,我选了一所离家远的民办高中复读。妈妈特意租了校外的房子陪读,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营养餐,可我的情绪像过山车——前一周还能凌晨五点起床背书,后一周就突然把课本撕得粉碎,哭着说“我就是个废物”。

有次躁狂发作,我在课堂上突然站起来,对着老师大喊“这道题你讲错了”,然后冲出教室,在操场跑了十几圈,直到体力不支倒在地上。

老师找妈妈谈话,建议“还是先让孩子调整好心态”。我收拾东西时,看到同桌在笔记本上写“她好奇怪”,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——我也想做个“正常”的学生,可情绪像只失控的野兽,总是把我拖进深渊。

第三次复学,我尝试了职业学校,选了相对轻松的护理专业。刚开始还好,我喜欢给模拟病人扎针,看着药液慢慢推进,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。可没过多久,抑郁期又来敲门——我开始逃课,躲在宿舍里睡觉,连最喜欢的实操课都不想去。

有次老师让我上台演示静脉注射,我手抖得厉害,针头掉在地上,同学的窃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。那天晚上,我吞了一把安眠药,幸好被室友及时发现送医。

醒来时,妈妈趴在床边哭,眼睛肿得像核桃:“舟舟,我们不学了,妈妈养你一辈子。”我看着天花板,第一次觉得“自己好自私”,可我控制不住那些翻涌的情绪——躁狂时觉得“自己能拯救世界”,抑郁时觉得“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”。

第四次复学,是在家人的鼓励下,我尝试了在线教育,想着“在家学习压力小”。可对着电脑屏幕,我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,躁狂期时一天学十几个小时,把笔记记得密密麻麻,抑郁期时却连电脑都不想打开。考试前一周,我又一次崩溃,把平板摔在地上,碎片溅到手上,流出血来。

那天晚上,我坐在地上,看着满地的碎片,突然觉得“累了”。我不想再逼自己“必须正常”,不想再为了别人的期待反复折磨自己。“第四次休学后,我跟妈妈说,我不想再上学了。”我说,那一刻,我心里没有了以前的愧疚,只有一种解脱的轻松。

养老院里的意外:被一双枯瘦的手拉住时,我觉得自己被需要了


休学后的半年,我几乎把自己关在家里,白天睡觉,晚上刷手机,像只躲在壳里的蜗牛。妈妈没有再劝我复学,只是每天默默给我留一盏灯,偶尔说:“楼下养老院在招志愿者,要不要去试试?不用做什么,就是陪老人聊聊天。”

我起初是拒绝的,我觉得“自己都照顾不好,怎么照顾别人”。直到有天早上,我在阳台晒太阳,看到养老院里的老人坐在长椅上,手里拿着放大镜看报纸,阳光落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,很安静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,奶奶也是这样陪我晒太阳,给我讲过去的故事。

第二天,我揣着忐忑的心情,走进了养老院。负责人给我分配的任务很简单:陪82岁的张奶奶说话。张奶奶有严重的白内障,看不清东西,子女很少来,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。

第一次见到张奶奶时,我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坐在床边,看着老人枯瘦的手。倒是张奶奶先开了口:“姑娘,你声音真好听,像我年轻时的邻居家丫头。”我的心突然软了一下,我开始给张奶奶读报纸,读着读着,张奶奶就睡着了,手里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。

慢慢的,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去养老院。每天早上,我会帮李爷爷擦轮椅,听他讲年轻时当火车司机的故事;中午帮护工给行动不便的老人喂饭,看着他们把饭菜吃完,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;下午陪张奶奶晒太阳,张奶奶会给我织毛衣,虽然针脚歪歪扭扭,却让我想起奶奶的味道。

有次躁狂期来临时,我凌晨四点就醒了,心里像有团火在烧。我没像以前那样刷手机,而是穿上衣服去了养老院。清晨的养老院很安静,我看到王奶奶在院子里练太极,便走过去跟着学。王奶奶看出我情绪不对,拉着我的手说:“姑娘,别着急,慢慢来。我年轻的时候,也遇到过好多难事儿,熬一熬,就过去了。”

那双枯瘦的手很温暖,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。以前,我总觉得自己是“累赘”,是“麻烦”,可在养老院里,我发现自己是被需要的——李爷爷会等我来读报纸,张奶奶会给我留一块糖,护工会说“有你在,老人们开心多了”。这些细碎的温暖,像一束束光,慢慢照进了我灰暗的世界。

有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,没有像以前那样失眠,而是想起了白天陪张奶奶晒太阳的场景。我突然意识到,生活不一定非要“按部就班”,不一定非要考大学、找好工作才算“成功”。能陪老人聊聊天,能让他们开心,能让自己每天过得踏实,这也是一种“好生活”。

躺平不是放弃:我终于学会和自己的情绪好好相处


现在的我,每天早上都会去养老院做志愿者,下午回家看看书、画画,晚上陪妈妈散步。我不再执着于“必须回到校园”,也不再因为自己的病而自卑,而是学会了“和情绪好好相处”。

躁狂期来临时,我不再逼自己“必须做些什么”,而是去养老院帮护工打扫卫生,或者陪老人散步,让多余的精力慢慢释放;抑郁期时,我会给自己放个假,窝在沙发上看喜欢的电影,或者抱着张奶奶织的毛衣晒太阳,告诉自己“没关系,慢慢来”。

妈妈的变化也很大。以前,她总把“你要加油”“你要正常”挂在嘴边,现在却会说:“舟舟,今天养老院的张奶奶问你怎么没来,要不要明天带点水果去看她?”有次我情绪低落,妈妈没有劝我“别难过”,而是陪我坐在阳台,一起看夕阳,说:“妈妈以前总希望你活成我想要的样子,现在才知道,你开心就好。”

我偶尔也会想起以前的自己,想起那些在“必须正常”的执念里挣扎的日子。我不后悔那些经历,因为正是那些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刻,让我明白:生活不是一场赛跑,不需要跟别人比速度;双相也不是“怪物”,而是提醒我“要好好爱自己”的信号。

上个月,养老院给志愿者发了证书,我把证书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。证书上的照片里,我笑着和张奶奶、李爷爷合影,阳光落在我们身上,很温暖。“以前我总觉得,只有考上大学,找到好工作,才算有价值。”我说,“现在才知道,能被别人需要,能给别人带来快乐,这也是一种价值。”

至于未来,我没有太多“宏大的计划”。我想继续在养老院做志愿者,等明年张奶奶生日时,给她织一条围巾;我也想慢慢捡起以前的爱好,学画画,学吉他,把生活过得慢一点、踏实一点。“我不会再逼自己‘必须怎么样’了。”我笑着说,手里剥好的橘子,递到了身边的张奶奶手里,“躺平不是放弃,是好好面对自己,好好过好每一天。”

夕阳下,紫藤花架下的影子拉得很长,我和张奶奶的笑声,混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成了这个夏天最温暖的声音。

备注: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和家庭情况都不一样,因此,文章中的分享,仅做参考。

来源:郁金香抗抑郁

相关推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