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七月半的晌午,天儿闷得跟蒸笼似的。老柳头抹了把额头的汗,拐棍往青石板上"嗒"地一戳。这雨云从晌午就压着城隍庙的飞檐,愣是憋到日头西斜才噼里啪啦砸下来。
民间故事:老汉半路避雨,见妇人热情款待,他掏出竹条逃过一劫
第一回:雷雨夜老柳头遇邪
七月半的晌午,天儿闷得跟蒸笼似的。老柳头抹了把额头的汗,拐棍往青石板上"嗒"地一戳。这雨云从晌午就压着城隍庙的飞檐,愣是憋到日头西斜才噼里啪啦砸下来。
"得嘞,老天爷跟咱较劲呢。"老柳头嘟囔着往城门洞子缩了缩。雨帘子密得插不进针,城门外官道早成了小河,他这老寒腿可不敢蹚水。
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土地庙凑合一宿,忽听得雨幕里传来细碎的铜铃声。抬眼望去,一辆青幔油车正往这边晃悠,车辕上挂着的铃铛让雨水激得直响。赶车的是个穿靛蓝布衫的妇人,三十来岁模样,脸蛋子白得跟新剥的莲子似的。
"大叔往哪去?捎您一程?"妇人嗓子又脆又亮,车帘子掀开条缝,飘出股子檀香味。老柳头刚要摆手,忽地瞥见车辕缝里卡着半截黄符,符纸让雨水洇得发胀,朱砂字迹早糊成个血疙瘩。
他心里"咯噔"一下。七月半烧纸的日子,谁家车马敢挂这劳什子?刚要开口回绝,那妇人忽地跳下车,三两步蹚着水过来,湿透的裤脚裹着小腿肚子,白生生晃人眼。
"瞧您淋的,快上车!前头三里地有我家老宅,热汤热饭管够。"说着就来拽老柳头胳膊。老柳头往后缩了缩,拐棍横在两人中间:"使不得使不得,老嫂子好意心领了……"
话没说完,妇人忽然变了脸。刚才还笑盈盈的眉眼耷拉下来,嘴角咧得老大,露出满口白牙:"真不上车?这雨可没眼瞅着要下通宵。"老柳头后脖颈子直窜凉气,拐棍往地下一杵:"甭废话!再往前是乱葬岗,你当老夫是外乡人好糊弄?"
妇人突然咯咯笑起来,笑声混着雨声瘆得慌:"成,不上车就不上车。"转身蹚水回车辕,湿衣服紧贴着腰身,老柳头瞥见后腰上有团青紫,像是新掐的淤痕。
油车晃悠着往城外去,老柳头盯着车辙印子出神。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竹条,说是祖上传下来的"打鬼鞭",关键时刻能救命。他哆嗦着摸向腰间,竹节温润,上头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。
第二回:荒宅院黄鼠狼拜年
雨越下越邪乎,城隍庙的琉璃瓦都让砸得啪啪响。老柳头缩在墙角打盹,迷糊间听见铜铃又响。一激灵睁开眼,油车竟去而复返,车辕上多了两盏白纸灯笼,在雨夜里忽明忽暗。
"大叔!"妇人掀开车帘,这回脸上半点笑模样没有,"您真不去?前头可就要发大水了。"老柳头刚要骂娘,忽见车辕缝里探出半张人脸——那是个七八岁的女娃,脸白得跟宣纸似的,眼珠子漆黑发亮。
"爷爷救命!"女娃突然伸手抓他,指甲足有三寸长。老柳头抄起拐棍就抽,竹条早攥在手心里。妇人尖叫着扑过来,指甲暴长,车辕上的黄符"轰"地燃成火团。老柳头瞅准时机,竹条照那女娃脸上抽去,火星子迸得老高。
"嗷——"女娃惨叫着缩回车里,油车调头就跑,车轮碾过水洼溅起老高。老柳头瘫坐在地,浑身湿透,拐棍上沾着几缕黄毛。
雨渐渐住了,月亮从云缝里探出半边脸。老柳头刚要起身,忽听得荒草丛里窸窸窣窣。七八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,接着窜出十来只黄鼠狼,前腿作揖后腿跪,嘴里叼着野果子往他跟前送。
"孽畜!"老柳头抄起竹条乱抽,黄鼠狼们吱哇乱叫。忽然领头的黄鼠狼直立起来,嘴里吐出人言:"恩公莫怕,我们是来报恩的。"
老柳头吓得一屁股坐泥地里。黄鼠狼们七嘴八舌,原来方才那油车是百年的狸妖,专在七月半扮作寡妇害人。竹条上的符咒是它的克星,但狸妖不会善罢甘休。
"往西三十里有个破庙,供着柳仙爷的塑像,您在那躲三宿。"领头的黄鼠狼叼来片树叶,上面画着歪扭的地图,"千万别走官道,狸妖在柳树湾设了迷魂阵。"
老柳头刚要道谢,黄鼠狼们忽然炸毛四散。月光下,油车又晃悠着回来了,车辕上白纸灯笼泛着青光。老柳头撒腿就跑,拐棍早不知丢哪了,竹条攥得死紧。
第三回:破庙里老狐仙点迷
荒草簌簌,老柳头深一脚浅一脚往西奔。月亮又躲进云里,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忽然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抓住,凉飕飕往肉里钻。他惨叫一声,竹条照那物件抽去,火星子炸开老高。
"是我是我!"一个声音在草窠里喊。老柳头定睛一看,竟是先前那只领头的黄鼠狼,后腿让捕兽夹夹得血肉模糊。
"造孽啊!"老柳头掏出随身带的金疮药,那是去年在药王庙求的。黄鼠狼疼得直哆嗦:"狸妖在破庙布了陷阱,您不能去……"话没说完,远处传来油车的铜铃声。
老柳头背起黄鼠狼就往西冲,竹条开路,草叶子上沾的露水混着血腥味。忽然脚底下一软,整个人往下坠。睁眼一看,四周竟是白茫茫一片,柳树枝子垂在水面上,每根枝条都系着红布条。
"柳仙爷显灵!"黄鼠狼突然挣扎起来,"快掏耳朵!"老柳头还没反应过来,黄鼠狼尖嘴已经捅进他耳洞。冰凉凉的液体灌进来,接着听见金铁交鸣声,像是千军万马在厮杀。
再睁眼时,破庙就在眼前。庙门半掩,里头供的泥塑早塌了半边脸。老柳头刚要迈步,忽然听见庙里传来妇人的哭声,尖利得刺穿耳膜。
"当家的,你好狠的心……"哭声里夹着铁链子响。老柳头贴着墙根往里瞅,月光下,狸妖正对着泥塑磕头,身后拖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。
"恩公快看这个!"黄鼠狼突然咬住他裤脚。老柳头顺着看过去,泥塑底座刻着行小字:"嘉靖年间李二娘舍身镇妖处"。再一抬头,狸妖的哭声突然变了调,车辕上的白纸灯笼正对着庙门。
第四回:竹条现形退妖邪
"老东西,看你往哪跑!"狸妖突然转身,灯笼照得老柳头睁不开眼。黄鼠狼"吱吱"叫着要往上冲,被老柳头一把按住。
竹条在月光下泛起青光,符咒像活过来似的扭动。老柳头想起母亲的话:"遇邪祟莫慌,竹条蘸唾沫画圆……"他"呸"地吐口唾沫,竹条往地下一划。
说也怪,那唾沫竟泛着金粉,画出的圆圈腾起火焰。狸妖惨叫着后退,尾巴上的毛燎着火星子。老柳头趁机掏出火折子,点燃供桌上的残香。
"李二娘显灵!"他举着香头照狸妖脸上戳,"嘉靖年的恩怨,该了断了!"狸妖忽然露出惊恐神色,灯笼"啪"地掉地上。原来这泥塑正是当年降服它的道姑,香灰落在灯笼纸上,黄纸突然自燃。
"不——"狸妖尖叫着往庙外冲,黄鼠狼们突然现身,叼着野果子往火堆里扔。老柳头抄起竹条追着抽,每抽一下,狸妖身上就爆开团火苗子。
"饶命!我修行不易……"狸妖忽然化作人形,正是先前那妇人模样,只是脸上爬满皱纹,"当年李二娘骗我服下化形丹,害我每逢七月半就要现原形……"
老柳头愣住了。黄鼠狼们突然安静下来,领头的吱吱道:"恩公,这狸妖说的……怕是真事。"原来李二娘当年为镇妖,骗狸妖服下丹药,承诺百年后助其解脱,却在圆寂前将竹条传给柳家后人。
"造孽啊!"老柳头看着狸妖身上烧焦的毛皮,竹条上的符咒突然发烫。这时供桌下的地板"咯吱"裂开,露出个石匣子,里头竟是一枚青铜铃铛,刻着"镇魂"二字。
狸妖突然扑来,老柳头抄起铃铛就摇。清脆的铃声中,泥塑突然睁眼,李二娘的虚影浮现半空。狸妖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。
"柳家后人,且饶它这一遭。"虚影的声音像从地底传来,"当年我种因果,合该今日了结。"说着飘向狸妖,双手结印按在它天灵盖上。
狸妖痛苦地翻滚,尾巴突然断裂。老柳头惊奇地发现,断尾竟化作个女娃娃,眉眼与那车辕上的女娃一般无二。
"谢恩公。"狸妖叩头流血,"小女性命已还,求恩公将铃铛交还……"话没说完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李二娘的虚影渐渐消散,泥塑重新塌了半边脸。
老柳头捡起铃铛,沉甸甸压手心。黄鼠狼们忽然集体作揖:"恩公,此物留不得……"
第五回:晨雾中因果难断
鸡叫三遍时,老柳头走出破庙。晨雾蒙蒙,官道上的车辙印子早被露水填平。他摸着腰间竹条,符咒上的金粉沾着狸妖的血,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。
黄鼠狼们叼来野果,老柳头摆摆手。领头的忽然咬住他裤腿:"恩公,那铃铛是镇魂锁,狸妖若取回……"话音未落,雾中传来铜铃声。
老柳头浑身一激灵。雾里走出个穿道袍的老汉,白胡子长得拖地,正是当年给竹条开光的云游子。
"柳家后生,且随我来。"老汉拂尘一扫,雾气竟让出道来。老柳头懵懵懂懂跟着走,忽然发现四周景色眼熟——竟是城隍庙后街的胡同!
"当年李二娘求我布下镇魂阵,许诺百年后超度狸妖。"云游子停在个四合院前,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符纸,"如今阵眼松动,铃铛若归位……"
院里突然传来妇人哭声,与昨夜狸妖的声音分毫不差。老柳头透过门缝望去,堂屋里供着李二娘的牌位,檀香袅袅,桌上摆着个青铜铃铛。
"原来如此!"云游子叹息,"李二娘后人守着铃铛,狸妖后人守着竹条,这因果何时能了?"老柳头摸着竹条上的符咒,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:"柳家欠李家的,总要有个了结……"
这时晨雾突然散尽,太阳跳出云层。老柳头再抬头,云游子早没了踪影。四合院门口,昨夜那妇人抱着女娃,正对着他盈盈下拜。女娃手里,赫然攥着半截黄符。
第六回:四合院里恩怨现
老柳头定睛瞅着堂屋里的妇人,晨光从她鬓角掠过,竟显出几分慈祥。女娃把手里的黄符往他跟前递,符纸边缘还沾着昨夜的泥点子。
"爷爷,给您糖吃。"女娃突然掏出块麦芽糖,纸包上的李字印泥早褪成了粉色。老柳头心头一颤,这糖纸分明和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一模一样。
"慢着!"他往后缩了缩身子,"你们到底是人是妖?"妇人刚要开口,院里突然传来木鱼声。接骨木做的鱼梆子敲得山响,老柳头扭头望去,月亮门后转出个穿偏襟袄的老太太,手里攥着串紫檀佛珠。
"李二娘的后人?"老柳头脱口而出。老太太眼皮子都没抬:"柳家小哥儿,且进来说话。"话音未落,接骨木鱼"啪"地裂成两半,露出里头焦黑的芯子。
堂屋里檀香突然变得刺鼻,老柳头呛得直咳嗽。妇人怀里的女娃开始扭动,指甲暴长,抓得襁褓滋滋响。老太太佛珠往地下一撒,竟串成个八卦图:"孽障!五十年前就该魂飞魄散的玩意儿,也敢来李家地盘撒野?"
老柳头这才瞧清,妇人后腰的青紫淤痕竟组成个狸猫纹样,眼珠子里泛着绿光。女娃喉咙里滚出非人非兽的怪叫,接骨木鱼裂开的芯子突然窜出火苗。
"且慢动手!"老柳头抄起竹条,符咒金粉簌簌往下掉,"云游子老爷子说过,这因果得咱们自己了……"话没说完,妇人突然扑来,指甲暴长三寸。
老太太佛珠甩出去,紫金色的光罩住三人。老柳头被定在原地,眼瞅着妇人利爪划破佛光,直取他腰间竹条。这时竹条突然发烫,符咒金粉化作火网,将妇人逼退三步。
"娘!"女娃突然尖叫,声音尖得刺穿耳膜。老柳头惊奇地发现,女娃竟长出满口獠牙,襁褓里露出毛茸茸的尾巴。
第七回:接骨木鱼断前尘
"造孽啊!"老太太跺脚长叹,佛珠串成的八卦图突然流转,"柳家小哥儿,快把铃铛交出来!"老柳头这才想起怀里的青铜铃铛,铃舌上还沾着狸妖的血。
"给!"他刚要递过去,竹条突然缠住手腕。接骨木鱼的火苗蹿得老高,照得妇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。女娃突然张嘴咬住她胳膊,利齿穿透皮肉,吸起血来。
"畜牲!"妇人反手要抽女娃,却被老太太佛珠击中后心。老柳头趁机摇响铃铛,清脆的铃声中,堂屋梁柱突然震颤,李二娘的牌位裂成两半。
"快念往生咒!"老太太突然盘腿坐下,接骨木鱼的火苗聚成个火团。老柳头懵懵懂懂跟着念,竹条上的符咒竟浮到半空,与火团融成个金红圈子。
妇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,女娃的獠牙突然崩裂。老柳头瞅准时机,竹条照那火团抽去。金红圈子套住母女俩,铃声骤响,接骨木鱼的火苗腾起丈高。
"超度她们!"老太太突然喷出口血,染红了佛珠。老柳头抄起铃铛就摇,竹条上的符咒化作流火,将母女俩团团围住。这时晨光突然大盛,照得火团里的狸妖现出原形——竟是只九尾白狐,只是尾巴断了两根。
"当年李二娘斩我三尾,今日合该了结。"白狐突然人言,"柳家后人,且接住这个!"说着吐出枚内丹,金红交错,落地成个玉锁。
老柳头还没反应过来,老太太突然起身,接骨木鱼的火苗将玉锁熔成个圆片。晨光中,圆片上浮现出云游子的虚影:"柳家后生,将此物镇在城隍庙基石下,可保百年……"
话没说完,虚影突然消散。老柳头再抬头,堂屋里早没了白狐母女,只剩接骨木鱼的焦黑芯子冒着青烟。老太太佛珠串起玉锁残片,颤巍巍递过来:"柳家小哥儿,这物件……该归你了。"
第八回:城隍庙前了因果
老柳头揣着玉锁片,拐棍点地往城隍庙去。七月半的纸灰混着晨露,青石板滑不留足。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:"城隍庙的基石下,埋着柳家……"
"爷爷!"身后突然传来女娃的奶声。老柳头激灵转身,接骨木鱼的焦黑芯子竟在地上画出歪扭的人形。晨雾中,老太太抱着女娃,佛珠串成个摇篮。
"且慢动手。"老太太将女娃递过来,"这孩子的魂儿,得劳您送回庙里。"老柳头接过女娃,惊觉她身子轻飘飘的,襁褓里露出半截尾巴。
城隍庙的飞檐挑着残月,老柳头在基石处跪下。掏出竹条刚要往下戳,忽然听见地底下传来金铁交鸣声。拐棍往青石板上敲了敲,竟传出空响。
"在这儿!"他抄起拐棍撬开石板,露出个石匣子。匣盖上刻着云游子的笔迹:"柳家后人启"。老柳头手发抖,竹条上的符咒突然亮起。
石匣子里是卷羊皮纸,画着错综复杂的符咒。老柳头刚要展开,女娃突然伸手抓向羊皮纸。竹条无风自动,符咒金粉化作火网,将女娃逼退半步。
"且看这行小字。"老太太突然现身,佛珠串成个箭头,指向羊皮纸边缘。老柳头眯眼瞅去,上头写着:"嘉靖四十年七月十五,李二娘借柳家竹条镇妖,许诺……"
晨雾突然散尽,阳光照得羊皮纸上的字迹渐渐消失。老柳头惊奇地发现,女娃的尾巴正在缩短,接骨木鱼的焦黑芯子冒出绿芽。
"种因得果,种果得因。"老太太将女娃抱回襁褓,"柳家小哥儿,这城隍庙的香火……"话没说完,女娃突然张嘴咬住她耳朵,老太太疼得直哆嗦。
老柳头抄起竹条照女娃屁股抽去,火星子迸得老高。女娃哇地哭了,尾巴彻底消失。这时接骨木鱼的绿芽突然长成小树,树上结满红果,果子上竟有李二娘的五官。
"柳家后人,且接住这个。"老太太摘下颗红果,果肉里淌出金红的汁液,"将此物涂在城隍爷眼窝上。"老柳头接过红果,汁液沾到竹条,符咒突然泛起青光。
第九回:善恶有报终有时
老柳头踮脚够着城隍爷的眼窝,红果汁液涂上去的刹那,神像突然睁眼。接骨木鱼的小树簌簌摇晃,落下满地红果。老太太怀里的女娃突然咯咯笑起来,露出新长的小乳牙。
"柳家小哥儿,且看这基石下。"老太太佛珠往地下一指。老柳头撬开另一块石板,露出个青铜匣子,匣盖上刻着狸妖献果图。
打开匣子,里头是卷帛书,写着:"柳氏后人,若遇九尾白狐讨封,可持竹条蘸朱砂画圆……"老柳头还没看完,帛书突然自燃,化作团青烟。
"造孽啊!"老太太突然落泪,"当年李二娘为镇妖,许诺柳家后人每逢七月半……"话没说完,女娃突然伸手抓向青铜匣子,指甲暴长。
老柳头抄起竹条照女娃脸上抽,火星子溅到青铜匣子,匣盖突然弹开,露出里头半截黄符。符纸上的字迹与女娃先前递的一模一样,只是多出个朱砂印。
"柳家后人,且将此符贴在城隍庙门楣上。"老太太佛珠串成个梯子,老柳头踩着梯子往上贴。符纸沾到门楣的刹那,整座庙突然震了三震。
接骨木鱼的小树突然倾倒,绿芽化作金粉,飘到女娃身上。女娃的獠牙消失,接骨木鱼的焦黑芯子裂成两半,露出里头云游子的手札。
"柳家后生,此间因果已了。"手札上的字迹突然浮现,"然九尾白狐尚有……"老柳头还没看完,手札突然化作青烟,飘向城隍爷的神像。
这时晨钟突然敲响,惊起满城飞鸽。老柳头再看老太太和女娃,接骨木鱼的芯子早长成参天大树,树下坐着穿道袍的云游子,正对着他笑。
尾声:善恶终有报
老柳头揣着竹条往家走,拐棍点地发出笃笃响。七月半的纸灰混着晨露,青石板路上留着深浅不一的脚印。他忽然想起云游子的话:"柳家后人,莫忘初心……"
城隍庙的飞檐挑着残月,门楣上的黄符在晨风里猎猎作响。老柳头摸出怀里的玉锁片,金红交错,上头刻着九尾白狐的纹样。
"善恶终有报,天道好轮回。"他喃喃自语,竹条上的符咒突然亮起,照得前路通明。拐棍点地的声音渐渐远去,接骨木鱼的焦黑芯子在身后长出新芽,晨雾中隐约传来女娃的欢笑声。
来源:优雅海浪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