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个刚刚高中探花,本该春风得意的男人身上。
“砰——!”
上好的白玉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琼林宴上,满堂寂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个刚刚高中探花,本该春风得意的男人身上。
顾清言一袭探花郎红袍,面如冠玉,此刻却是一脸痛心疾首,他指着不远处花容失色的云舒晚,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刀。
“云伯父,小侄今日斗胆,在此恳请解除与舒晚的婚约!”
云舒晚的父亲,京都富商云万山猛地站起,怒不可遏:“顾清言,你疯了!今日是什么场合,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!”
顾清言不看他,只是悲悯地望着云舒晚,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:“非是小侄无情,实乃天意弄人。我与舒晚青梅竹马,情深意重,可……可我顾家三代单传,不能无后啊!”
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笺,高高举起,声音陡然拔高,响彻整个宴厅:“此乃京都圣手张神医的亲笔诊断,舒晚她……她天生石女,此生无法开枝散叶!”
轰!
一石激起千层浪!
云舒晚的脑子嗡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
什么?
石女?不孕?
这怎么可能!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清言,那个曾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,那个三天前还与她畅想未来的未婚夫,此刻的眼神里,只有冰冷的算计和决绝。
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钢针,扎进她的耳朵。
“天啊,云家大小姐居然不能生?”
“怪不得顾探花要当众退婚,这要真娶回去,岂不是绝了后?”
“啧啧,长得再美有什么用,不下蛋的鸡,终究是废物。”
“可怜啊,以后谁还敢要她?怕是要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。”
羞辱,鄙夷,同情,幸灾乐祸……无数道目光像利剑一样,将云舒晚凌迟。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,钉在了耻辱柱上,供全京城的人观赏。
她浑身发抖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顾清言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攀上了礼部侍郎的千金,他顾家的青云路才算真正打开。云舒晚这个商户之女,早已配不上他了。用一个“不孕”的罪名将她踹开,既能博得一个为家族着想的“孝子”名声,又能让云家理亏,无法纠缠。
一举两得,何其完美!
他装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,对着云舒晚深深一揖:“舒晚,对不起。是我……是我顾清言负了你。只愿你来日,能觅得不重子嗣的良人,安度余生。”
这番假惺惺的话,成了压垮云舒晚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眼前一黑,几乎要昏厥过去。
“清言哥哥……”她用尽全身力气,挤出几个字,“你……你怎么能……”
回应她的,是顾清言决然转身的背影。
那一刻,云舒晚的世界,崩塌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琼林宴的。她只知道,身后是父亲的怒吼,是宾客的嘲笑,是整个世界的恶意。
大雨倾盆而下,瞬间将她淋了个通透。冰冷的雨水混着滚烫的泪水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狂奔,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。
不知跑了多久,她力竭地摔倒在城郊一座破庙的门前。
庙里,神像早已残破不堪,蛛网密布。她蜷缩在角落,抱着双膝,任由绝望将自己吞噬。
为什么?
她不明白,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,为何能如此狠心,用这样恶毒的谎言来毁灭她的一生!
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,一声压抑的闷哼,打破了庙宇的死寂。
云舒晚浑身一僵,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。
神像的阴影后,一个高大的身影靠墙而坐,他一身黑衣,早已被血浸透,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正汩汩地冒着鲜血。他戴着半张面具,只露出一双如寒星般锐利的眼眸,和紧抿的、毫无血色的薄唇。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男人艰难地开口,声音沙哑虚弱。
云-舒晚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想跑。可看着他那濒死的模样,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善念,终究还是占了上风。
这个世上,已经没有人比她更惨了。救一个将死之人,又能坏到哪里去?
她颤抖着走上前,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——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,却没想到先用在了别人身上。
“你……你忍着点。”
她撕下自己的裙角,笨拙地为他清理伤口,撒上药粉,再用力地包扎起来。男人的身体滚烫得吓人,显然已经高烧。
整个过程,男人一声未吭,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,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
处理完伤口,云舒晚松了口气,瘫坐在他身边。
破庙外,雨声越来越大,电闪雷鸣。
男人忽然低声道:“为何救我?”
云舒晚自嘲地笑了笑,泪水又涌了上来:“大概是觉得,我们都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吧。”
她没有说自己的遭遇,只是任由情绪崩溃,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。
男人沉默着,没有安慰,也没有追问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然伸出手,握住了她冰冷的手。他的手掌很大,带着灼人的温度,给了她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。
“别怕。”他沙哑地说,“天,会亮的。”
那一夜,窗外风雨飘摇,庙内,两个坠入深渊的孤独灵魂,在绝望与死亡的边缘,紧紧相拥,相互慰藉,用彼此的体温抵御着世间的酷寒。
云舒晚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
她醒来时,庙里只剩下她一人,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唐的梦。只有手腕上多出的一块质地温润的龙形玉佩,证明着他的存在。
她被家人找回,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。
人人都说,云家大小姐被退婚后,怕是疯了。
云舒晚不在乎。
她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,日复一日。
直到两个月后,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,让她的人生,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她怀孕了。
这个认知,让云舒晚又惊又怕。惊的是,顾清言那句“天生石女”的谎言,被彻底击碎;怕的是,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,在这个时代,下场只会比“不孕”更惨。
而孩子的父亲……是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。
云舒晚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,眼神逐渐从慌乱变得坚定。
这是她的孩子,是上天在夺走她一切后,赐予她的唯一珍宝。
无论如何,她都要保护他!
又过了几月,云舒晚孕相渐显。云家为了掩人耳目,对外宣称她得了重病,需去江南静养,实则秘密将她送往了一处偏僻的别院。
这一日,云舒晚正在院中散步,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、令人作呕的声音。
“哟,这不是云姐姐吗?听说你得了重病,妹妹我特地来看看你呢。”
云舒晚猛地回头,只见顾清言正挽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,满脸得意地站在不远处。那女子,正是礼部侍郎的千金,柳若雪。
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。
柳若雪上上下下打量着云舒晚,故作惊讶地捂住嘴:“呀,云姐姐的气色可真好,白里透红的,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。看来这退婚对你没什么影响嘛,也是,毕竟像姐姐这样有‘缺陷’的女子,能安稳度日,已是福分了。”
她特意在“缺陷”二字上加重了语气,尖酸刻薄,溢于言表。
顾清言则摆出一副伪善的面孔,假惺惺地“关心”道:“舒晚,别来无恙?你……可曾找到愿意接受你的人家?”
那高高在上的怜悯,比任何羞辱都更伤人。
云舒晚的心被狠狠刺痛,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失态。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这对狗男女,一言不发。
柳若雪见她不语,越发得意,娇笑着靠在顾清言怀里:“夫君,你也别太担心云姐姐了。说不定哪家心善的员外郎,不介意娶个摆设回去呢?”
两人旁若无人地调笑着,将云舒晚的尊严踩在脚下。
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时,云舒晚忽然脸色一白,扶着墙角,一阵剧烈的干呕。
柳若雪回头,讥笑道:“怎么?看到我和夫君恩爱,气得反胃了?”
云舒晚没有理会她。她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,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眸子里,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的坚定。
顾清言,柳若雪。
你们等着。
今日之辱,来日我必百倍奉还!
这场颠覆性的报复,已经悄然孕育。
江南的别院,岁月静好。
云舒晚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安宁时光。她不再去想京都的那些糟心事,一心一意地养胎,期盼着孩子的降生。
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。
当稳婆抱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婴孩,激动地对她喊道“恭喜小姐,贺喜小姐,是一对龙凤胎”时,云舒晚流下了激动的泪水。
龙凤胎!
在这世间,是天大的祥瑞!
她给男孩取名云念安,女孩取名云思玄,默默念着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男人。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京都东宫,气氛凝重。
大夏朝太子萧玄策,正听着暗卫的汇报,面沉如水。
“殿下,属下无能,至今……仍未找到那位姑娘的下落。”
萧玄策的指节捏得发白。
自那夜从破庙醒来,他便派人四处寻找那个救了他的女子。他只记得她温柔的眉眼,和那双含着绝望泪光的眸子。他想找到她,报答她,甚至……给她一个承诺。
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杳无音信。
“继续找!”他冷声道,“就算把整个大夏翻过来,也要把她给本宫找出来!”
暗卫领命退下。
萧玄策拿起案上那枚他亲手雕刻的凤形玉佩,与自己身上的龙形玉佩放在一起,恰好合成一个完美的“和”字。
他摩挲着玉佩,眸光深沉。
姑娘,你究竟在哪里?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
又过了半年,当暗卫终于将江南别院的消息呈上来时,萧玄策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。
那个隐居的女子,就是她!
他再也按捺不住,抛下所有公务,快马加鞭,微服赶往江南。
当他风尘仆仆地推开别院大门,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正在院中教两个蹒跚学步的孩童说话时,这位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子殿下,第一次失了态。
云舒晚听到动静,回过头来,也愣住了。
眼前的男人,虽然换上了一身锦衣华服,但那张摘下面具的脸,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,分明就是破庙里的那个人!
四目相对,时间仿佛静止。
“娘亲,他是谁呀?”奶声奶气的童音打破了沉寂。
云念安和云思玄一左一右地抱住云舒晚的腿,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。
萧玄策的目光,瞬间被两个孩子吸引。
他看着那个小男孩,简直就是自己的缩小版!那眉眼,那神态,如出一辙!
他欣喜若狂,又难以置信。
“他们……是……”
云舒晚咬着唇,点了点头。
萧玄策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狂喜、激动、愧疚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他这个铁血储君,眼眶竟有些发热。
他一步步走上前,蹲下身,想要抱抱孩子,却又怕吓到他们。
“我……我叫萧玄策。”他声音微颤,“是你们的……父亲。”
他将那枚凤形玉佩拿出来,递给云舒晚。
云舒晚看着那与自己身上龙形玉佩完美契合的玉佩,终于确定,眼前的一切不是梦。
她以为的露水情缘,竟是与当朝太子……
这个事实,太过震撼,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萧玄策将母子三人紧紧揽入怀中,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: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他向云舒晚解释了一切。
原来,那晚他遭三皇子暗算,被追杀至破庙,幸得她相救,才捡回一条命。
云舒晚听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
萧玄策当即就要将他们母子接回京都,给他们最尊贵的身份。
但云舒晚却拒绝了。
“殿下,”她冷静地分析道,“如今宫中危机四伏,皇后与三皇子对您虎视眈眈。您突然带回我们母子,不仅无法服众,反而会让我们成为他们的眼中钉,给您带来无尽的麻烦。”
萧玄策看着怀中这个柔弱却通透的女子,心中既是怜惜又是赞赏。
他知道,她说的是对的。
“委屈你们了。”他紧紧握住她的手,“你放心,本宫绝不会让你们等太久。本宫会为你和孩子,铺平一条光明正大的路,让你们风风光光地回到我身边!”
萧玄策在江南待了三天,便依依不舍地返回了京都。
但他留下了最精锐的暗卫,将别院保护得固若金汤。各种奇珍异宝、绫罗绸缎,也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。
云舒晚的生活,一下子变得优渥起来。
而另一边,顾清言的日子,也过得春风得意。
他靠着岳父礼部侍郎的关系,在官场上平步青云,短短一年,就从一个翰林院编修,升到了吏部主事,成了人人艳羡的青年才俊。
人一得意,就容易忘形。
他时常会想起云舒晚,那个被他亲手踩进泥里的女人。他并不爱她,但他享受那种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掌控感。
一次酒后,他听同僚说起,江南有位神秘的富商,养了一位绝色的外室,还带着一对龙凤胎,被保护得极好,千金难得一见。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顾清言不知为何,心里一动。一种病态的占有欲,驱使他决定亲自去江南看看。
当他费尽心机,终于在别院外远远地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,他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真的是云舒晚!
她怎么会在这里?还过得如此富足?那对龙凤胎……是谁的?
顾清言的脑子飞速运转。
云舒晚一个被退婚的商户之女,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手笔?唯一的解释是,她被某个富商包养了!
“呵呵,云舒晚啊云舒晚,我还真是小瞧了你。”顾清言的脸上,浮现出狰狞的笑容。
他自作聪明地认为,自己抓到了天大的把柄。
他派人送信给云舒晚,约她在城中茶楼一见。
云舒晚接到信,眸光一冷。她知道,这条毒蛇,终究还是找上门了。
茶楼雅间内。
顾清言呷了口茶,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舒晚,许久不见,你倒是越发水灵了。看来,江南的水土,很养人啊。”
云舒晚冷冷地看着他:“顾大人有话直说。”
“痛快!”顾清言放下茶杯,身体前倾,压低声音道,“我也不跟你绕弯子。那对孩子,是谁的?”
云舒晚心头一紧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与你何干?”
顾清言冷笑一声:“与我何干?云舒晚,你别忘了,你曾是我的未婚妻!你如今自甘堕落,与人苟合,生下孽种,简直是丢尽了我的脸!”
“你的脸?”云舒晚气笑了,“顾清言,你还有脸吗?当初是谁为了攀附权贵,伪造诊断,当众污蔑我‘不孕’?如今倒有脸来质问我了?”
被戳到痛处,顾清言脸色一沉,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虚伪的嘴脸。
“过去的事,何必再提。我今天来,是给你指一条明路。”他图穷匕见,“离开那个老男人,跟着我。我虽然不能给你名分,但保你一世荣华,总好过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。”
云舒晚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吐血。
“你做梦!”
“做梦?”顾清言的眼神变得阴狠,“云舒晚,你可要想清楚了。你若是不从,我就把你和那对孽种的事,闹得人尽皆知!到时候,别说那个富商,恐怕整个大夏,都再无你的容身之地!”
他以为,这样的威胁,足以让云舒晚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乖乖就范。
然而,他看到的,却是一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。
“顾清言,”云舒晚缓缓开口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“你尽管去闹。我倒要看看,最后身败名裂的,会是谁。”
说罢,她起身,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顾清言愣在原地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好!好你个云舒晚!你给我等着!”
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立刻开始着手调查那个“神秘富商”的身份,准备将这件事彻底捅出去,让云舒晚永不翻身。
他不知道,自己的一举一动,早已落入了东宫暗卫的眼中,并以最快的速度,传回了京都。
书房内,萧玄策看着密报,眸中杀意凛然。
“顾清言……真是好大的狗胆!”
他本想等时机成熟,再收拾这条卑劣的毒蛇。没想到,他竟自己找死,还妄图伤害他最珍视的人。
“传令下去,”萧玄策冷声道,“让他查。把他所有的人脉、靠山,都给本宫查个底朝天!”
一张无形的大网,就此张开。
而此时,朝堂之上,风云突变。
皇帝病重,卧床不起。几位成年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,瞬间进入了白热化。
三皇子萧玄礼,在皇后母族的支持下,最为活跃。他抓住了太子萧玄策最大的一个“软肋”——至今无后。
早朝之上,三皇子突然发难。
“父皇,儿臣有本启奏!”他高声道,“太子殿下年近三十,却至今未有子嗣,东宫虚悬,国本不稳!长此以往,恐引天下非议,动摇我大夏根基啊!”
此言一出,满朝哗然。
皇后一派的官员立刻附和:
“三皇子所言极是!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无后,乃大不孝,亦是对江山社稷的不负责任!”
“太子殿下德行有亏,不堪为储君,恳请陛下降旨,另立贤能!”
一时间,朝堂之上,众臣动摇。
龙椅上的皇帝,脸色苍白,咳嗽不止,显然也对此事极为忧心。
萧玄策站在殿中,面无表情,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。
他知道,这是三皇子精心策划的一场逼宫。
就在这时,吏部主事顾清言,竟也站了出来。
他“义愤填膺”地说道:“陛下,臣……臣有罪!臣知晓一桩与太子殿下有关的秘闻,却一直未敢上报!”
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。
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,配合地问道:“顾主事,有何秘闻,但说无妨!”
顾清言仿佛豁出去一般,大声道:“臣斗胆,敢问太子殿下,您是否在江南,金屋藏娇,还养了一对来路不明的龙凤胎?”
轰!
这个消息,比“太子无后”还要劲爆!
萧玄策的瞳孔,骤然一缩。
他没想到,顾清言竟然查到了这一步!
三皇子立刻抓住机会,痛心疾首地对皇帝道:“父皇,您听到了吗?太子殿下不仅无嫡子,还在外与不三不四的女子,生下血脉不明的野种!此等行径,如何能为天下表率?如何能继承我大夏江山!”
“请父皇废储!”
“请父皇废储!”
皇后一派的官员,齐刷刷地跪了一地。
形势,危急到了极点。
龙椅上的皇帝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萧玄策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所有人都以为,太子这次,在劫难逃了。
然而,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,萧玄策却缓缓地抬起了头。他的脸上,没有丝毫慌乱,反而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冷静。
他看着得意洋洋的三皇子和顾清言,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他知道,时机,到了。
他向前一步,声音响彻大殿:
“父皇,儿臣不仅有后,而且,儿臣的孩儿,乃是上天赐予我大夏的祥瑞!”
“明日,皇家祭天大典,儿臣会让他们,出现在世人面前!”
皇家祭天大典,乃大夏朝最隆重、最神圣的仪式。
这一日,天坛之上,旌旗猎猎,文武百官、皇亲国戚、各国使臣齐聚,场面庄严肃穆。
病重的皇帝在内侍的搀扶下,勉强登上祭天坛主位。他的身边,站着太子萧玄策,以及面带冷笑的三皇子萧玄礼。
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今日的祭天大典,不仅仅是一场祈福仪式,更是一场决定国本的终极对决。
祭祀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。
就在大典即将结束之时,三皇子萧玄礼突然站了出来,打断了司仪。
“且慢!”
他转向皇帝,朗声道:“父皇,国之将兴,必有祯祥。如今我大夏内忧外患,皆因国本动摇。太子无后,德不配位,实非社稷之福!儿臣恳请父皇,顺应天意,废黜太子!”
话音刚落,早已串通好的皇后一派,再次跪倒一片。
“恳请陛下废储!”
皇帝脸色铁青,正要发作,一个声音却抢先响起。
“陛下,三皇子殿下所言,句句属实!太子殿下不仅无后,更是品行败坏,臣,有人证物证!”
众人循声望去,说话的,正是顾清言!
他今天,就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,彻底把太子和云舒晚,钉死在耻辱柱上!
他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来,对着所有人高声道:“诸位可知,太子殿下在江南私藏的女子是谁?她便是我那被退婚的前未婚妻,云舒晚!”
他“痛心疾首”地说道:“此女当初便因品行不端,被臣发现,臣才忍痛退婚。谁知她不知悔改,竟与人苟合,生下孽种,还攀上了太子殿下!此等秽乱宫闱之举,简直是我朝奇耻大辱!”
他越说越激动,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。
“太子殿下被妖女蒙蔽,错将野种认作皇嗣,实乃我大夏之不幸!臣今日冒死进谏,恳请陛下降旨,将那妖女与孽种当场擒拿,验明正身,以正国法,以清君侧!”
这番话,信息量巨大,瞬间引爆了全场!
“什么?那个女人是顾探花的前未婚妻?”
“听说还是个不能生的石女,怎么又生了龙凤胎?”
“这关系也太乱了吧!太子的孩子,竟然是顾探花前未婚妻跟别的野男人生的?”
一时间,流言四起,所有人都用怀疑和鄙夷的目光看着萧玄策。
三皇子见状,心中狂喜,立刻火上浇油:“皇兄,事到如今,你还有何话可说?你若真觉得那对孩子是你的血脉,是天降祥瑞,何不让他们出来,与顾大人当面对质?”
他们算准了,在这种场合,只要云舒晚和孩子一出现,无论真假,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。太子的名声,也就彻底毁了。
顾清言更是得意到了极点,他仿佛已经看到萧玄策被废,云舒晚跪地求饶的场景。
他看着面色平静的萧玄策,挑衅道:“太子殿下,您怎么不说话了?莫不是心虚了?”
就在他得意洋洋,以为胜券在握之时——
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
庄严的钟声响起,仪仗开道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望向祭天坛的入口。
只见一身太子蟒袍,身姿挺拔的萧玄策,亲自牵着一个身着华服、容貌绝代的女子,缓缓走来。
那女子,正是云舒晚!
此刻的她,早已褪去了昔日的柔弱,脸上带着母仪天下的端庄与从容,那双清冷的眸子,直直地射向顾清言,让他心头猛地一颤。
但更让人震惊的,是萧玄策的另一只手上,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,而云舒晚的身边,还跟着一个同样可爱的小女孩。
两个孩子,穿着一模一样的明黄色锦缎小袍,眉眼之间,与太子萧玄策竟有七八分相似!
全场,一片死寂。
顾清言的笑容,僵在了脸上。
不可能!这绝对不可能!
他们怎么敢?他们怎么敢真的出现!
三皇子也愣住了,但他很快反应过来,厉声喝道:“大胆妖女,竟敢携孽种擅闯祭天坛,来人,给我拿下!”
然而,没有一个禁卫军敢动。
因为,所有人的目光,都被孩子们胸前佩戴的玉佩吸引了。
男孩佩戴着龙形玉佩,女孩佩戴着凤形玉佩。那玉佩的材质,晶莹剔透,一看就非凡品。
有识货的老臣,已经失声惊呼:“天啊!那是……太祖皇帝传下来的龙凤乾坤佩!”
传说,这对玉佩乃开国之物,蕴含真龙之气。只有身负大夏最纯正皇室血脉的龙凤双生子佩戴,才会发出温润的光芒,引来天地祥瑞!
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,奇迹,发生了!
只见那对龙凤玉佩,忽然光芒大作!
一道柔和却璀璨的金光,从玉佩中散发出来,将两个孩子笼罩其中。他们仿佛天上的金童玉女,宝相庄严,神圣不可侵犯。
紧接着,天空中,原本晴朗无云,竟不知从何处汇聚来五彩祥云,盘旋在祭天坛上空,久久不散!
“祥云!是祥云!”
“龙凤佩显灵了!天佑我大夏啊!”
所有人都被这神迹震撼了,纷纷跪倒在地,山呼“万岁”。
龙椅上,原本病重的皇帝,见此情景,竟激动得站了起来,他老泪纵横,仰天大笑:“哈哈哈哈!天佑我大夏!天佑我大夏啊!朕的好圣孙!朕的好圣孙!”
他快步走下祭天坛,一把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,亲了又亲,喜爱之情,溢于言表。
真相,已经不言而喻。
顾清言那“不孕”的谎言,“孽种”的污蔑,在这天地为证的神迹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,如此可笑!
他整个人都傻了,面如死灰,瘫软在地,嘴里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她不是石女吗……”
云舒晚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恨,只有无尽的漠然。
“顾清言,你错了。我不是不能生,我只是……不能生你的孩子而已。”
这一句话,成了压垮顾清言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输了,输得一败涂地,体无完肤。
皇帝抱着孙子孙女,龙颜大悦,随即雷霆震怒。
他指着瘫倒在地的顾清言和面无人色的三皇子,声音如寒冰般彻骨:“来人!将这两个欺君罔上、构陷太子的逆贼给朕拿下!抄家下狱,永世不得翻身!”
禁卫军蜂拥而上,将早已吓破胆的顾清言和他背后的岳父,以及三皇子一党,全部拖了下去。
一场惊天动地的夺嫡风波,就此落下帷幕。
祭天坛上,萧玄策走到云舒晚身边,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他当着文武百官,天下使臣的面,高声宣布:“云氏舒晚,贤良淑德,为我大夏诞下龙凤祥瑞,功在社稷。本宫今日在此立誓,此生,唯她一人为妻。待本宫登基之日,便是她母仪天下之时!”
一时间,万众瞩目。
那些曾经嘲笑过、鄙夷过云舒晚的人,此刻全都跪在地上,连头都不敢抬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那个被他们当成笑柄的“不孕弃妇”,转眼间,就成了未来大夏最尊贵的女人。
悔恨、嫉妒、恐惧……种种情绪在他们心中翻腾,却终究只能化为最卑微的仰望。
三年后。
老皇帝驾崩,太子萧玄策顺利登基,改元“永安”。
登基第一日,他便下旨,册封云舒晚为皇后,其子萧念安为太子,其女萧思玄为安平公主。
凤鸾宫内,云舒晚身着凤袍,头戴珠冠,看着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,恍如隔世。
萧玄策从身后缓缓抱住她,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,柔声道:“晚晚,从今往后,这万里江山,朕与你共赏。”
云舒晚回眸,浅浅一笑,风华绝代。
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商户之女,她是与天子并肩,母仪天下的皇后。
曾经所有的苦难与羞辱,都成了她如今冠冕上最璀璨的珍珠。
至于顾清言,早已在天牢里,被折磨得不成人形。据说,他每日都在疯狂地嘶吼着“不可能”,最终,在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中,了此残生。
而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,如今,只能在史书上,看到她传奇的一生,跪在她的脚下,仰望她的荣光,直至永恒。
来源:雾中坦然登险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