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公元6世纪中叶,突厥汗国以"七狼部落"为核心崛起于漠北,其势力最盛时"东自契丹、室韦,西尽吐谷浑、高昌,皆臣属焉"。隋开皇二年(582年),突厥分裂为东西两部,东突厥以颉利可汗为主,控制着东起契丹、西至河套的广袤草原,成为中原政权的主要威胁。
公元6世纪中叶,突厥汗国以"七狼部落"为核心崛起于漠北,其势力最盛时"东自契丹、室韦,西尽吐谷浑、高昌,皆臣属焉"。隋开皇二年(582年),突厥分裂为东西两部,东突厥以颉利可汗为主,控制着东起契丹、西至河套的广袤草原,成为中原政权的主要威胁。
武德年间,突厥骑兵多次突破长城,甚至在武德九年(626年)直逼长安城下,唐太宗被迫与颉利可汗签订"便桥之盟"。这场城下之盟成为李世民心中的耻辱,史载"上(太宗)以颉利可汗近在四夷,耻之,乃锐意灭突厥"。
贞观元年(627年),东突厥遭遇雪灾,"六畜多死,国中大饥",太宗采纳代州都督张公谨建议,制定"远交近攻、离强合弱"策略:一方面与薛延陀、回纥等部落结盟,册封夷男为真珠可汗;另一方面招抚突厥内部的薛延陀、阿史那社尔等势力,形成"四面楚歌"之势。
左卫大将军李靖提出"以骑制骑"战略,在幽州、并州等地组建精锐骑兵部队。贞观三年(629年),唐军已拥有战马二十万匹,步兵配备明光铠和横刀,建立起"轻重骑兵协同、远程奔袭作战"的战术体系。名将李勣(徐世勣)则在并州训练出擅长山地作战的"飞骑",为奇袭阴山埋下伏笔。
贞观四年(630年)正月,李靖亲率三千精骑自马邑出发,冒着零下二十度的严寒,穿越阴山南麓的峡谷。《旧唐书》记载"师至恶阳岭,夜袭定襄城,颉利惊走",这场雪夜奇袭摧毁了突厥可汗牙帐,俘获隋朝义成公主及突厥贵族百余人。
当颉利可汗率残部向碛口撤退时,李勣已率军迂回到白道(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北)设伏。双方在白道展开激战,唐军"纵骑兵蹂其阵,突厥大败,斩首万余级,获牲畜十万计",彻底切断了突厥北逃之路。
颉利退至铁山(今内蒙古白云鄂博)后,派执失思力向唐朝请和,试图以"缓兵之计"换取北渡大漠的时间。太宗将计就计,派鸿胪卿唐俭前往突厥大营安抚,同时密令李靖"因其请和,突厥必懈,可袭而取之"。
贞观四年二月,李靖率一万精骑从白道出发,李勣率部为后继。唐军在阴山脚下遭遇突厥斥候,李靖果断"纵兵击之,斩突厥千余级,余众尽降"。随后趁雾直扑颉利牙帐,突厥军"惊溃,斩首万余级,俘男女十余万,获牲畜数十万"。颉利可汗率亲信数十人逃亡,被大同道行军总管李道宗擒获。
灭东突厥后,太宗采纳温彦博建议,实行"全其部落,顺其土俗"的羁縻政策:在突厥故地设立顺、祐、化、长四州都督府,以突厥贵族为都督;将突厥降户安置在东起幽州、西至灵州的沿边地区,保留其部落组织和习俗。
贞观四年三月,"四夷君长诣阙请上为天可汗",突厥、回纥、薛延陀等各族首领共尊唐太宗为"天下共主"。这不仅标志着唐朝"华夷一家"政策的成功,更确立了东亚以唐为中心的国际秩序。漠南地区"自幽州至灵州,皆为唐境",丝绸之路的北道从此畅通无阻。
李靖在灭突厥之战中开创的"远程奔袭、趁虚而入、军政协同"战术体系,被收录于《李卫公问对》,成为中国古代骑兵作战的经典范例。此次战役也验证了唐太宗"以战促和、以和养战"的战略思想,为后来灭西突厥、征高句丽奠定了军事基础。
从便桥之盟到阴山凯旋,唐朝用四年时间完成了从隐忍到反击的华丽转身。这场战役不仅解除了北方威胁,更塑造了"犯强汉者,虽远必诛"的盛唐气象。其蕴含的"战略耐心、情报先行、多兵种协同"等智慧,至今仍给后人以深刻启示:在国家崛起的道路上,既要具备容忍暂时屈辱的胸襟,更要做好应对挑战的准备,方能在历史的关键时刻把握机遇,创造辉煌。
正如贞观年间虞世南所撰《破突厥露布》所言:"蠢兹獯鬻,世为边患,今则天地解仇,华戎一轨,岂不休哉!"这场跨越千年的战争,不仅书写了大唐帝国的崛起传奇,更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,留下了一段关于勇气、智慧与担当的永恒记忆。
来源:新农人学历史